《病房裡跳華爾滋》劇情短片製作

Live Action Short Film “The Kite”

作者

作者:張家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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創作理念

當數以萬計的陸籍士兵隨國民政府撤退來台,許多單身者在退伍後與本省少女締結姻緣,但語言、文化、年齡的差距,往往造就不幸福的婚姻 ── 這也包括我的外公外婆。

    外公比外婆大二十歲,在我的記憶中,他們總是充滿衝突。外公隨時間年老體衰,個性依然固執,而照護的壓力也使外婆開始用言語,甚至肢體攻擊外公,她常抱怨自己被外公「綁架」,可當子女想雇看護分擔責任時,外婆卻斷然拒絕。

    去年外公過世了。我原以為外公的離世,會讓外婆獲得某種她期待的「自由」,但在告別式上外婆哭得比誰都傷心。之後的日子裡,她還是維持平常的生活 ── 園藝、做菜、打掃 ── 並沒有展開所謂新的人生,只是在日常的光景裡少了外公在身邊。

    在這「老人照顧老人」的家庭裡,我看見兩個受困於時代的靈魂,他們雖充滿矛盾,卻在長年相處下,生長出超越愛情與婚姻的綑綁式關係。

    當生命來到注定的盡頭時,我們不再有恨、也沒有愛,那我們究竟為何而活?為什麼有人選擇維護家庭責任,而放棄無拘束的人生?倘若少了夫妻這類法定代名詞,究竟又是什麼綁住人與人的感情?

    透過《病房裡跳華爾滋》我試圖探索時間對人際關係的影響。故事裡的淑美和洪維,如同風箏與拉線人,一條隱形的線在兩人之間拉扯。風箏之所以翱翔是因它努力掙脫掌控,但陸上的人不願放手。倘若拉線人鬆手,失去錨點的風箏,反而無法飛起。

    人與人的感情不是「愛」或「恨」可以概括的,有時它承載太多回憶、經歷以及太多的自己,無法輕易放下。

    故事中,淑美意識到老之將近,她開始回首逝去的歲月,並藉愛情找回生命激情;而洪維面對生命盡頭的逼近,身體被老化限制,他開始擔心時間把他僅存的自尊一併奪走。

    時間是無情的法官,而我嘗試找出,在充滿肉體苦痛與心理混亂的暮年,生命是否還能擁有美好的一面?我們都害怕時間,都想彌補錯失的及挽回那些即將失去的,但時間不會倒流,或許面對並接受人生的不完美,才能真正成為另一種可能的自己。